“留都军民,都要仰仗这些粮食过活。你这里窃取一石,挨饿之人便要多出十个。你偷的不是粮食,是人命!”朱瞻基的火气也上来了。他作为大明太子,天下就是自家产业,你偷走了我家东西,难道还不许说了?
听到这通训斥,老龙头冷冷道:“公子可真是个明白人。那你可知道我们白龙挂每月取走粮食多少,金陵每月上报漂没的粮食又是多少?”
朱瞻基一怔,下意识看向于谦和吴定缘。于谦从不接触钱粮,有些茫然,只有吴定缘叹了口气,道:“漂没之数,多过失窃之粮十倍,这都是借帽取底的勾当。”
“借帽取底?!”
朱瞻基并非一点不通庶务,经这么一提点,他登时反应过来。借帽与人,却把帽底取走,意思是用个小由头取走大账目。看来是南京城里某些大员暗中截留存粮,私吞仓储,然后纵容白龙挂来偷,事后把所有做不平的账簿一发戴到他们头上,算作漂没。
难怪白龙挂能久居城中,原来是有人故意养着用来背黑锅的。“贪官蟊贼,沆瀣一气!本王……呃,朝廷本就该将你们一并惩处!”朱瞻基更加愤怒。
老龙头冷笑道:“惩处自然是有的。你知道每年我们要给应天府送去几个人?五个!只为给官老爷们一个交代。漂没之罪,人命相抵,官府有了交代,从此这账便洗得干干净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