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提到“为其吻合”,把“合”的问题凸显出来。“旁日月,挟宇宙”意味着与日月、宇宙相合而非相分,所谓“为其吻合”便指出了这一点。“合”相对于“分”和“别”而言,与“齐”属于同一序列的概念,前面描述的“圣人”之境就是与整个日月、宇宙合而为一,从而超越各种区分,包括上下之分、尊卑之别,等等。正是在这种合一的世界中,以上分离和差异才不断地被超越。如何达到这一点?庄子在后面对此做了提示。“众人役役,圣人愚芚”,一般的人都忙忙碌碌、孜孜外求,所求无非是世俗的“名”和“利”。这种世俗的取向总体上追求明白的区分,包括分别自然中的各种对象、社会领域的尊卑上下。“圣人”则与之相对,以“愚芚”为表现形式,其特点在于混而不分。以上看法与《老子》“俗人昭昭,我独昏昏”类似,昭昭即明于辨析,对各种事物分别得很清楚,“昏昏”则不去对世俗的事务,包括社会上的各种等级界限加以区分。与《老子》的“昏昏”相近,“愚芚”在庄子那里实际上被视为大智若愚之境,相对于这种智慧之境,“众人”的“役役”则还停留在世俗的理智层面。联系前面所述,可以看到,庄子试图表达的内在观念在于要达到与宇宙、世界的“吻合”之境,其前提即超越世俗的“昭昭”“役役”状态,获得“道”的智慧。后面“参万岁而一成纯”进一步把时间的概念引入进来:“万岁”直接表现为时间上展开的过程;“纯”的本来意思与杂相对,即纯粹而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相杂;“参万岁而一成纯”,也就是在万年的时间展开过程中,始终保持体现“道”的智慧境界。从历史观的角度看,这里也意味着肯定与人的存在相关的历史过程中,蕴含着一以贯之的内在之“道”,这一观点在后来的哲学家中同样得到了关注,如王夫之在其哲学论著《俟解》中便提到庄子“参万岁而一成纯”的观念,当然,他同时强调应当通过考察历史的具体过程,包括“天运之变,物理之不齐,升降污隆治乱之数,质文风尚之殊”,以“知其常”(把握历史演进过程中普遍的规定)。庄子在某种意义上也肯定了历史的变迁包含时间中的绵延统一,这种统一性具体即基于历史衍化过程(“万岁”)中所隐含的前后相承之“道”。在庄子那里,后者同时从时间和过程的角度,体现了存在的“齐”和“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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